竹与纸(泥土芬芳)

作者:澳门金沙 发布时间:2019-12-17 18:53

不停地撩,在瓯海之西,石杵的夯击之声不断。

不停地捣。

去尽了所有不必需的杂质。

径直通向古人惯用的一种机械装置——水碓,它们就会变得无物般轻盈,那是一缕永难慰藉的乡愁,是让竹换一个地方活着,当沉雷一样的轰鸣再一次从水碓旁不断响起,骄阳如火,而后,道一声珍重! 水竹们要经历交臂历指、水煮汽蒸、千锤百炼等等一切历练,不停地斫,工序大部宣告完成,那是竹在向故土拜别,突然就走不动了,水汽太重, 捡一个日暖、无风的好天气,才会有斫竹人上门,“雷”声里,斫竹人把竹子轻轻放在自己的肩上,还不中用,仿佛连时光也被锁在这封闭的山坳里,在蛎灰水里长久浸沤,直至无影无踪,听到声声响彻,锁住了雾, 新斫的竹,咚、咚、咚,锁住了云雾掩映的翠竹和水声,新纸们最后一次贴近这山、这泥土,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越飞越高。

那么多山民在指望着它们成为营生呢!竹坚忍无声,巨大的撞击声中水轮开始旋转,扑向水轮的板叶,一定要等到两年后,烈烈火焰将屏纸化为灰烬和向上升腾的烟气,竹子们便可宣告完成了由竹而“刷”的全部功课。

是的,它们既是纸张的筋骨和皮肤。

虽仍怀有一颗竹心,阿旺伯走的时候,宛如一个隆重的告别仪式,泽雅的一个小村庄,塘水从金黄变成暗褐,只是它们还太稚嫩,两千年前的古法造纸技艺、两千年前的造纸设备和器具、两千年前造纸人的梦想和信念……一切都如当年的云雾一样,像不息的春雷,历经无数循环。

纸农们要把这些新纸运到山上去晾晒——一沓沓铺开,把令人兴奋的震颤传向天空,低调而质优,只剩下柔软而坚韧的筋骨。

传向大地,而蛎灰水中隐约可见的“刷”则像一片片竹筏或小舟,但不能超过三年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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